文戈

Ch12.End.

 

我欠了自己一个结局。

我始终不觉得之前那样的对峙会是我们的结局。

 

所以我等到了。

沈梦瑶望着躺在自己床上沉沉睡去的袁一琦，除夕也慵懒地枕着袁一琦的手臂，柔软的身体舒展开，床顶的满天星被打开了，在幽暗的房间里发出黄亮的光，伴随着细碎的呼吸声，还透着幽幽奶香。

沈梦瑶跪到床边，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

房门被打开了，戚予珠走了进来，看见这么一副场景，大气不敢出地拿了要拿的衣服就退了出去。

“那个，瑶瑶，你还是把房卡拿掉吧。”

走之前还语气颇担忧地留下这么一句。

沈梦瑶不放在心上，很多事情对于二十二岁的自己来说已经不再能窘迫了。

好似现在的她会正大光明地在队友面前牵袁一琦的手，好似她会大大方方地提起过去的腥风血雨，好似她可以坦然地面对曾经憎恨过的所谓的情敌。

曾经好多次，她都像现在这样看着沉睡的袁一琦，看着她皱着眉在梦里挣扎，看着她紧锁的眉间的戾气和毫无防备下的真诚。

面前的小孩真的长大了好多，连婴儿肥都消下了不少，讲话也不再细声细气，只有唱歌的时候才会流露出原来的那份甜嗓。

果然弟弟叫多了，就会真的变弟弟。

怕袁一琦的手臂被除夕压麻，沈梦瑶伸手想抱除夕下来，触到夕夕的时候，夕夕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嘘。”

沈梦瑶扣了扣夕夕的小脑袋，换了个舒服地姿势抱住。

除夕骂骂咧咧地挣了挣爪子，看着沈梦瑶的眼神里充满怨气。

难道孩子真是只是意外吗！

“好啦，好啦，夕夕不要骂了……爸爸最近通告很多很辛苦，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的，不要打扰她啦。”

对这样柔似水的声音，无论是谁都会心软投降的，只可惜她面前的是只小猫咪。

金渐层恃宠而骄，扑腾得愈来愈厉害起来，末了竟跳到地上，尾巴也摇了起来。

“谁让你凶你妈妈的……”

床上的人的声音虚弱又严厉，沈梦瑶看着袁一琦睁开惺忪的眼睛，指着除夕教训到。

好的，孩子就是意外。

除夕委屈地叫了叫，看见爸妈对视之间的浓情蜜意越来越过分，自讨没趣地转身走了。

“你再睡会吧，还早呢。”

沈梦瑶叹了口气，把袁一琦的被子往上拉了拉，拖着下巴俯身盯着袁一琦的脸。

沈梦瑶是素颜，褪去了平时安装的甲胄，褪去了本就不属于她的烈焰红唇，眼神透亮的，寡淡的眉宇倒是十分像古时描述的病美人。

“你平时是不是都不教育除夕的？”

“它的眼睛太亮晶晶了……”

“知不知道慈母多败儿啊，沈梦瑶。”袁一琦刚舒开的眉毛就又皱了回去，嘴角却翘了起来。

“那以后就交给你来教育喽，夕夕又没怎么受过父爱～”沈梦瑶捏了捏袁一琦的脸蛋。

“我当初想要夕夕的，你不是不肯吗！”没两句就又露出了暴躁小孩的本性，“不要再捏了，越捏越肥！”

沈梦瑶挑了挑眉，唇间轻飘出一句：

“哦？”

床上的人立马乖巧了许多，噤声任沈梦瑶玩弄她的脸蛋。

过了许久，袁一琦弱弱地问了一句。

“玩好了吗？”

“切，”沈梦瑶扬了扬下巴，又轻轻捏了一下然后松开，“垃圾。”

袁一琦反手抓住沈梦瑶的手腕一拉，沈梦瑶就倒在了袁一琦身上。

此刻两人的脸只有几公分的距离，气息一阵阵地拍打在脸上，瞥见袁一琦脖子上的青筋，沈梦瑶的全身都开始发烫。

“呼。”

袁一琦凑近对着沈梦瑶耳朵吹气，不出意外地看到她娇嗔着躲开的场景。

越是哼哼唧唧，就越是让某人想欺负。

“袁一琦！”

连续吹了好几口气之后，那个狮子座的女人终于挺起了腰板。

“瑶瑶～”

皮孩。

沈梦瑶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去掰袁一琦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沈梦瑶，”袁一琦突然压低了声音，眼神变得真挚起来。

“干嘛。”

“让我亲一下。”

话刚说完，就有一只手扣住了沈梦瑶的后脑勺。

飙升的提体温和狂跳的心脏，交磨的唇齿和稀碎的轻咛。

是回到那个夏天了吧。

十六岁和十八岁的少女的身影交错在一起。

我和她在太阳底下汗涔涔地打闹着，嘉兴路的街道边都是烟火气，跟拍的粉丝们熙熙攘攘的，间隔会儿就会发出一阵喧闹声，我们穿着应援会的体恤，穿着同款的鞋子，去罗森，去剧场对面的奶茶店，去水果摊。

她又在看到苹果的时候嘟起嘴巴嫌弃了，圆乎乎的脑袋晃来晃去，咋咋呼呼的，顺手接过我背的包，又顺手递给我一瓶水。

“沈梦瑶，我下班肯定比你先跑到罗森。”

“怎么可能，你这个小垃圾。”

“那你试试看啊！”

“袁一琦，说了多少次了，不准抢跑！”

 

“再陪我睡会吧。”

 

沈梦瑶再睁开眼时，袁一琦正摸摸索索地穿衣服准备去拍生写了，小孩深深的锁骨印和充满力量的颈部线条在窗帘半透着的光下熠熠生辉。

 

“小黑？”

“嗯？”

“小黑。”

“嗯。”

 

“小黑，嫁给我吧。”

不知是谁的易拉罐环掉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